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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人间烟火01——中暑

√铁三角的雨村生活

√勇敢小吴,直面抓痧

人间烟火01

【中暑】

接闷油瓶出来后我和胖子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处理,于是我俩暂且分道扬镳,他飞北京,我回杭州,闷油瓶寄养在我这。回去的路上我还想着给闷油瓶买身黑西装,带着他去各个堂口收账,倒斗之王往我身后一站,那气势,看谁还敢给我整幺蛾子。

然而他“哑巴张”的名号在道上太响,在青铜门里种了十年蘑菇也没能彻底封印他的传奇故事,反而还有愈传愈离谱的趋势。我好不容易把这个职业失踪人员全须全尾地接回来,自然不愿让那些牛鬼蛇神再接近他,为了免生事端,对外我一致宣称不知情,带着闷油瓶招摇过市的幻想也只能是幻想。

于是闷油瓶就和我一块住在我的小铺子里头,在家里和小满哥对着发呆。闷油瓶出来后一直很安分,基本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方面是他身为张家族长的使命已经完成,不需要再动不动失踪四处奔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对生活没什么要求,睡床和睡地板,吃山珍海味和吃压缩饼干在他眼里似乎并没有区别。但是我可不像他那么无所谓。虽然过去十年里我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但如今不再疲于奔命,我作为小三爷的精气神又回来了点,开始有闲心追求生活质量。白天我带着伙计到处跑,傍晚就准时回家,两人吃点清粥小菜,在西湖边遛遛狗,偶尔我会拉着他鉴定几个小玩意或者看部电影,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年纪大了,懒得再掺和堂口里那些事,我干脆把杭州的盘口全转让给了小花,只留几个得力的伙计,脑子灵活的留下和我一块处理生意,手脚麻利的派去雨村帮忙置办居所,两边进度还挺同步,等我这里交接完了,那边也收拾的七七八八了。胖子比我早一步处理完北京那边的事,就先到杭州和我俩汇合,再一块儿去福建。

到达雨村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山里十分凉爽。家里收拾得挺干净,该有的全都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空调还没来得及装上。我寻思着都入秋了天气应该不太热,空调暂时没啥用处,不用急着安装,结果没过两天就后悔了。

我实在低估了福建的秋老虎,连着一周都晴空万里,一滴雨也没下,太阳又毒又辣,烤得整个村子像个蒸笼,树上的蝉“吱哇吱哇”地乱叫,叫得人发自内心地狂躁。我打了电话请镇上的师傅来装空调,但人得第二天才能到,胖子已经彻底受不了了,说要效仿古人,整点冰块来制冷。

我们冰箱的急冻室是抽屉式的,一共有四层,初来乍到里头还没装食材。胖子一大早就爬起来,不知道从哪搞了一堆冻冰块的模具灌满水塞进了冰箱,四层几乎给他塞满了。等到中午,模具里头的水已经冻得硬邦邦的了。我俩合力把冰块全都搞出来,足足装满了两个脸盆,全放在客厅里,再把门窗关好防止热气涌进来,屋内一下子凉爽了不少,连之前一直待在卧室里的闷油瓶和小满哥都默默下楼,围着冰块开始吃午饭。

吃完饭谁也不乐意去厨房洗碗,胖子说这顿饭是他做的,做饭的人不洗碗是一贯的规矩,让我和小哥自己看着办。我说你用电饭煲煮个粥,拆两包乌江榨菜就他妈叫做饭了?你这明摆着就是想逃避责任。胖子又说他这叫做极简主义,让我不懂就别瞎逼逼。

我俩吵了半天,最后还是采取三个人猜拳决定的方式,谁输谁去洗碗。胖子调侃我,说按我这开棺必起尸的倒霉蛋体质输的肯定是我,干脆别挣扎了,赶紧去洗碗。我心说还没猜拳你又知道结果了?老子今天就逆风翻盘,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lucky star。结果三个人一出拳我就傻了,胖子和闷油瓶两布包我一锤子,真给这死胖子说中了。

胖子得意洋洋,抚掌大笑,我有苦说不出,只得端了碗盘去厨房洗碗。厨房是全家最闷热的地方,连个风扇都没有,外头的水管被阳光晒得滚烫,水龙头一打开,流出来的水都是热的。我决定速战速决,以平生最快速度洗完碗,但依旧闷出一身大汗,热得烦躁之际就特别想喝冰的。我打开冰箱,新注的水还没彻底冻上,正处在一半是水一半是冰的最佳饮用状态,我拿了一小排倒进杯里,不等它化一化就直接喝,冰凉的液体流过喉管进入到胃里,爽得我打了个激灵,忍不住感叹道:“人生啊!”

话一说出口我又觉得自己好笑,这么多年来经历了那么多事,好的坏的,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都没让我感叹人生,如今却被一杯冰水激出了咏叹调,也是没有想到。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我却不愿仔细回想,又倒了一杯冰水灌下去,将那些回忆连同燥热的暑气一并压下,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客厅。

胖子在玩消除星星,手机里不时传出“Unbelievable!”的游戏音效,闷油瓶躺在躺椅上伴着音效睡午觉,小满哥则窝在冰块旁边看电视,这场景安宁得有些不真实。我以关根的身份混迹江湖的那几年养成了写作的习惯,如今看着面前的景象,突然生出写日记的欲望,还能顺便在日记里编排一下闷油瓶和胖子。我找来纸笔,略理了理思路便提笔开写,大约写了一页半左右,突然感到一阵头晕。我以为是自己伏案久了,便搁下笔闭上眼顺势靠在沙发上,打算小憩一会,可没想到头晕非但不止,反而还有愈发严重的趋势。

什么情况?地震了?我迷茫地睁开眼,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恶心得要命。胖子看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凑过来问我咋回事。我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想吐”,就一把推开他冲向厕所,趴在洗手池上干呕。

胖子一边叨叨着“天真你什么意思啊,看到你胖爷的俊脸就吐了!”一边过来帮我拍背,闷油瓶和小满哥也被惊动了,都走过来查看情况,两人一狗围着我看我呕吐。

我干呕了一会,什么也没吐出来,接了点凉水漱完口后感觉没那么恶心了,但是依旧晕乎乎的,浑身乏力。我摇摇晃晃地瘫在沙发上,闷油瓶坐到我身边,拿他那两奇长的手指搭在我脉搏上,安静地摸了一会。我心说不是吧,闷油瓶会把脉?他们张家难道还搞中医培训,下斗之余兼职悬壶济世?

胖子显然也很吃惊,观察了一会闷油瓶的动作后他贱兮兮地抓了我另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哎唷,这是喜脉啊!”

我大怒:“你大爷的,喜什么脉,我上哪怀去啊!”

胖子“嘿嘿”一笑,瞟了眼闷油瓶,挤眉弄眼地冲我乐,“好一个出水芙蓉弱官人,天真无邪小娘子,胖爷我要当干爹啦!”

我反手抽了他那白浪翻滚的肚皮一掌,“干爹你个头!先把你自己那个生下来再说吧,也不看看自己六个月大的肚子挺了几年了!”

正吵着,闷油瓶松开了我的手腕站起身来,我和胖子一齐看向他。

“吴邪,你中暑了。”他对着我淡淡道。

“啊?”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中暑这事对我来说可太久违了,记忆中上一次中暑还是小时候的事,那次三叔带我出去玩,结果他半路要下斗,就把我拴在路边晒了一天,直接把我晒到中暑。我心说不可能吧,我吴邪也是上过雪山之巅,下过海底墓穴,勇闯热带雨林,纵横茫茫大漠的生存能手,居然会在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后,在福建这个小山村因为秋老虎而中暑?果然人闲下来身体也跟着变娇气了,真应了那句老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古人诚不欺我。

我正胡思乱想,就听闷油瓶端了碗水过来对我道,“把上衣脱了,趴下来。”

“啊?”我莫名其妙地看着闷油瓶,见他神色淡定,也不知道想干嘛,但这么多年来服从闷油瓶的指挥已经成了本能,我心知他不会害我也不会作弄人,便放心地脱了衣服趴在沙发上,感到他一手摁住我的腰,另一手沾了点水夹住我背上的肉狠狠一揪,我猝不及防,“啊!”的一声惨叫起来。闷油瓶的手劲非同小可,我感到被他揪过的那块肉立马就肿起来了,火辣辣的疼。

“我操小哥!你干嘛!”我抬头怒视着他,却见他面无表情地将那两根长手指在水里沾了沾对我道:“帮你抓痧。”说完又是狠狠一揪。抓过痧的人一定都知道那种痛苦,简直跟剐肉没什么区别,如果给我抓痧的人不是闷油瓶,我一定会破口大骂。胖子在旁边围观,已经笑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浑身的肉都在抖。

“我说天真啊,你就别嚎啦,小哥给你抓痧还有什么不满足,你知道给你抓痧的那两手指多金贵吗?当年道上多少人开高价求小哥下斗,就是看中他那双指探洞的神功,抓一抓,十年少,延年益寿,长命百岁啊!”

我痛得快要飙泪,偏偏闷油瓶还死死摁着我不让我反抗,只得趴着大骂胖子,“这么好的事你他妈怎么不来,就知道对着电扇聊天,尽讲风凉话!你要过来体验一把,老子向天再借两百年,祝你活到二百五!”骂完胖子还不解气,我又开始在心里骂闷油瓶,“这什么赤脚大夫,明明一瓶藿香正气水就能解决的事,非得这么折腾我,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看来是千真万确。”

大概这么被闷油瓶揪了十多下,他终于放过我,松开了压制。我忍着背痛迅速穿好衣服,生怕他心血来潮再给我来几下,那我宁愿骂他一顿然后被他一脚踹飞到墙上。在我警惕的目光中,闷油瓶淡定地倒掉了那碗水,然后去外面抓了把晒干的草药搓了搓丢进碗里,加了热水泡开,端到我面前说,“喝了。”

这草药是他前两天去巡山时带回来的,我认不出来是啥,他也没说有什么作用,现在看来应该是去暑热的,汤药颜色看起来怪怪的,但是喝药总比抓痧好。我不由怒火更甚,心说有药不早给我喝,抓什么痧,我严重怀疑这人是在借机报复我昨天不小心把洗菜水泼到他身上的仇,真是白长一张这么好看的脸,心居然这么黑。

我还在气头上,把药一饮而尽,掠过闷油瓶自顾自要去洗碗,他却一把按住我,接过我手中的碗道,“去休息。”闷油瓶自愿帮忙洗碗有什么不乐意的,我理所当然地霸占了他午睡用的躺椅,不理会胖子的调侃,兀自闭上眼。兴许是那草药中有安神的成分,我躺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感到闷油瓶在我身边注视着我,还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觉直睡到了傍晚,醒来后我感觉一身轻松,虽然背部还在隐隐作痛,但精神却非常好,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情舒畅,看来闷油瓶这个赤脚大夫也不是完全没水平的。我洗了把脸醒了醒神,推门出去才发现居然下雨了。滂沱的大雨冲走了连日的暑热,远处的青山与落日在雨水的洗礼下显得愈发明晰,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闷油瓶和胖子都坐在屋檐下安静地看雨,我也搬了椅子过去加入他们。

胖子一见到我思维又活泛起来,凑过来撩我的衣服,要看小哥留下的“宝印”,看完之后又说我好像长了个紫色的鸡眼。

我说你这话他娘的什么意思,骂我还是骂小哥呢,再说了哪有人鸡眼长背上,没常识也要有个限度。

闷油瓶静静地听我们吵架,我猜在他眼里我俩现在肯定跟弱智没什么两样。我不乐意让他看扁,马上住嘴不和胖子臭贫,胖子叨叨了几句,看我不理他也没了兴趣,只得继续安分地看雨。三人一时无话。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了半晌,胖子都快看睡着了,闷油瓶突然转头问我:“不生气了?”

我一愣,心想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接着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抓痧时确实发脾气了,一下子非常不好意思,感觉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然生气这事我不能承认,于是赶紧做出一副茫然又无辜的表情看向他,“啊?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托他的福,我现在的演技也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闷油瓶默默地盯着我看,我不理会胖子的嗤笑,不动声色和他对视了一会,感到他的眼神中渐渐透露出一种无可奈何。

“以后不抓痧了。”他说。

“一言为定。”我微笑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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