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不坐飞机就捣蛋
√雨村日常，短篇一发完
√祝大家万圣节快乐，但本文和万圣节没半毛钱关系
不坐飞机就捣蛋
隔壁大妈的儿子最近拖妻带子地回家探亲，可没把我们折腾坏了。
她家刚刚年满三岁的小孙子简直就是一架永不停歇的小型战斗机，穿个开裆裤，路都走不稳就开始四处撵鸡招狗。自家闹不够，还总逮着机会钻我们家院子里来玩。我在墙根下种的一排薄荷本来长势良好、郁郁葱葱，结果没两天就被他薅成了光杆司令。
小屁孩最近不知怎么又盯上了仓鼠獚，每天都在院里上演游击战，仓鼠獚一旦出门遛弯，他就扑棱着两短腿追上去要“摸摸狗狗”。
仓鼠獚虽然人来疯，但脑子还算好使，它见识过小屁孩薅叶子的本事，估计是怕自己也给薅成斑秃，便任由小孩怎么召唤都不肯靠近。
小屁孩摸不到仓鼠獚，又把主意打到正趴在院里晒太阳的小满哥身上，口水滴答地凑过去。小满哥训练有素，爱心有限，虽然不会伤害人类幼崽，但也没兴致当幼崽的玩具。眼见小孩越凑越近，小满哥顿时“噌”一下站起来，立起耳朵低沉地“猢”了一声。
小孩看看半人多高，青面獠牙的小满哥，怂了，一屁股坐地上“嗷”得大哭起来。
彼时我正在石桌上练字，被那哭声震得手一抖，“一”写成了个波浪号，好好一幅字又毁了。我叹口气，无奈地过去查看情况。
小满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甩甩尾巴蹲在我脚边，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模样。我对这种牙没长齐，话说不清的幼崽没什么好感，但毕竟是邻居，不好让他这么一直哭下去，便耐着性子哄:“乖仔，不哭了哦……”
“乖仔”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边哭边口齿不清地说:“要，要豆豆……”
“哦！要豆豆，好的好的，不哭了，叔叔给你拿豆豆。”我边安慰他边冲进厨房，抓了把黄豆塞到他手上。
小孩看了看手上的黄豆又看了看我，哭得更大声了。那声音极具穿透力，犹如超强声波武器在我脑内来回震荡，我感到自己的脑袋仿佛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里，脑花都他妈快给他哭散了。
我头疼欲裂，说:“你不是要豆豆吗？我都给你了你怎么还哭。”
“不是豆豆！”小孩发起了脾气，把手里的黄豆扔在地上，尖声哭道:“是够够！”
够够？什么够够？他是在讲火星语吗？我莫名其妙，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狗狗”。
我瞄了眼隔壁大妈家的院子，里头静悄悄的，估计在睡午觉，要是放任他孙子继续在我家哭下去，一会大妈醒了八成会以为我欺负她家小孩，又要来找我吵架。思来想去，我心一横，决定暂时牺牲一下仓鼠獚。
“别哭别哭，我给你把狗狗抱过来。”我安慰道，说完就回房把仓鼠獚召唤过来，拎到院子里。
小孩一看见仓鼠獚马上就不哭了，屁颠屁颠地过来摸狗。仓鼠獚在他手下瑟瑟发抖，满眼委屈地看着我。我默默别开头，心说仓鼠獚，对不起了，你身为我们老吴家的狗，主人有难，不能不救，如果你能挺过这次难关，我一定给你颁发一面“狗中英杰”的荣誉锦旗，来表彰你为这个家做出的突出贡献。
小孩撸狗撸得毫无章法，下手也不知轻重，一会儿揪仓鼠獚的耳朵，一会儿又去拽它尾巴，我蹲在旁边不停地说:“小朋友，轻一点，轻一点，拜托你不要拽它尾巴好吗？”
小孩懵懵懂懂地看着我，鼻涕流到下巴，“啪嗒”一下滴在仓鼠獚脑袋上。仓鼠獚最爱干净，当场就炸了，“嗷呜”一声就从小孩手里挣开，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房间，任我怎么呼唤都不肯出来。
小孩一看到手的狗飞了，当场不干了，又开始嚎啕大哭，眼泪成串地往下掉。我无语凝噎，哄他他不听，劝他也没用，被他哭得一个头有两个大。我心说我小时候不会也是这副德行吧，这么烦人都没被吊起来打，真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就在我差点被他哭得神经衰弱之时，午睡的胖子与闷油瓶终于姗姗来迟。我赶紧向胖子求救，想着他当年能为爱做家务，想必现在也能为兄弟哄孩子。
然而胖子一看到小孩就一脸惊恐地连连摆手，说:“不行，这我真不行，小孩比地雷还难搞，地雷我还能知道它啥时候爆炸，小孩是说炸就炸，脑回路我真摸不透。”
“少废话！”我怒道，“快点过来想办法，要让丫这么一直哭下去，人还以为我们家在虐待小孩，你的妇女主任就别想当了！”
胖子搔了搔头皮，看在妇女主任的份上勉为其难地蹲下来哄了两句:“乖仔，莫哭了，胖叔叔带你买糖吃去哦。”
小孩堵着耳朵狂摇头，继续哇哇哇哇哇哇，嘴巴张得跟个黑洞一样，一行清涕从鼻孔处探出头，沿着人中缓缓流下，淌进嘴里。我看得头皮发麻，赶紧挪开视线，预备让胖子打前锋，自己退居二线。
胖子哪会如我愿，一看我想溜，立刻就扣住我的手，我俩扭打在一起，胖子急得京腔都蹦出来了，对着小孩直嚷嚷:“没必要，您这样真的没必要！”
小孩被胖子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惊了一下，愣愣地呆在原地，我感觉这是个好机会，立马打蛇上棍，问他:“你能不能别哭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孩抽噎了两下，真的不哭了，伸手指向前方，结结巴巴地说:“要坐，坐灰机！”
飞机？哪有飞机？我莫名其妙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闷油瓶正在他惯常锻炼的那块地盘上做俯卧撑。
我鼻子差点气歪了，心说大爷的，这闷油瓶也太没义气了，我和胖子在那费劲巴拉地哄小孩，他在这悠哉悠哉地做俯卧撑，难道是想通过展示自己健美的肌肉来威胁小孩别哭吗？
小孩指着闷油瓶，还在叫唤着要坐“灰机”。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胖子一把抱起小孩，和我溜达到闷油瓶身边。
闷油瓶停下动作，就这么撑在地上抬头看我们，手臂绷得笔直，背部和肩部的肌肉线条流畅分明，汗水沿着他的脖颈一路下滑，隐没在黑色的工字背心之下，看起来性感得要命。
我咽了咽口水，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被他的美色迷惑住了，连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小哥，这孩子……”
小孩在胖子臂弯里蹬了蹬腿，很配合地兴奋道:“坐灰机！”
胖子说:“那啥，小哥，为了邻里关系的和谐，为了妇女主任的竞选，为了祖国花朵的身心健康，我们需要你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闷油瓶“啧”了一声，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这么目光沉沉地盯着我俩。三方安静对峙了片刻，小孩终于耐不住性子，嘴巴一咧又要开始哭。
闷油瓶叹了口气，非常无奈地说:“好。”
胖子喜上眉梢，提溜着小孩把他放在闷油瓶的背上。小孩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大喊:“驾！驾！驾！”我觉得他对坐飞机和骑大马可能有些误解，便安慰闷油瓶说:“就当是负重训练了。”
闷油瓶默不作声，仿佛感觉不到背上的人一般开始接着做俯卧撑，小孩安安稳稳地骑在他背上，乐得咯咯直笑。胖子开了瓶冰啤酒过来，边喝边看好戏，他不敢表现得太过得意，只敢偷偷附在我耳边说:“我现在有种四世同堂的感觉。”
“可去你的吧。”我乐道。
隔壁院子里叮叮咣咣一阵响，看来大妈终于起床了。她慌里慌张地跑进我们家院门一看，发现自己的心肝孙子正骑在闷油瓶背上玩得不亦乐乎，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啊！”大妈有些过意不去，边冲我们赔着笑边走上前去要抱她的孙子，然而她家孙子坐飞机坐上了瘾，扒着闷油瓶死活不肯下来。
大妈劝了半天都没用，正想采取一些强硬措施，忽然一股液体便从闷油瓶身上流了下来——她家孙子尿裤了。
我和胖子大惊失色，再顾不上看好戏，连忙凑上去安抚闷油瓶的情绪，生怕他一个激动就要提刀屠城。
隔壁大妈赶紧把她孙子抱下来，一个劲地赔礼道歉，我嘴上应着“嗯嗯嗯，没事没事，快回去吧”，边把他们往家门外赶，心说大姐，你还是快走吧，你孙子这可是在阎王头上撒了尿啊！
闷油瓶身上的童子尿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我刚一送走隔壁大妈，他就跟一阵旋风似的刮进了浴室，不到三十秒里面就响起了水声。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胖子说:“完蛋，今儿这还是小哥头回掉面子，他会不会怀恨在心。”
我说:“你太低估小哥了，他那么大岁数了，还不至于和三岁小孩计较。”
胖子想了想说:“也是，果然都说一物降一物，粽子怕小哥，小哥怕小孩，这泡童子尿撒的，嘿！绝了……”
我忍不住无声大笑，笑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又一阵风似的刮进房里，揪出被鼻涕糊了脑袋的仓鼠獚，狂拍浴室的门。
“小哥，仓鼠獚脑袋上沾了那小孩的鼻涕，你顺便给洗洗呗！”我喊道。
闷油瓶在里面没有回应，我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动静，里头的水声倒是被调大了一档。
我心说:“装聋作哑。”便伸手去开浴室的门，然而下一秒，门锁就“咔嚓”了一声——浴室的门被闷油瓶反锁了。
END
我认错，我对不起大张哥（鞠躬）
